DaYu dalala

 

聚會結束

也不知道陰錯陽差的

炸雞人醉躺在鯨魚家的客廳裡

原來十幾個人在餐廳吃飯

續攤到鯨魚家裡喝酒聊天

凌晨一點多

大家陸陸續續的和朋友伴侶離開

 

今夜的狂歡是為鯨魚開的送別會

成功申請上K國留學的鯨魚果斷辦好離職手續

而炸雞收到W公司邀請亦準備跳槽離開

不過這個消息目前只有鯨魚知道

 

聚會裡炸雞多喝幾口酒

沒想到酒量差成這樣

一小杯就臉色潮紅人直接睡暈過去

後來大家開始玩遊戲便放他在有毯子的地上睡

直到人潮散去

鯨魚打算收拾時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才發現他躺在一堆裝飾氣球裡熟睡

 

鯨魚靜靜坐在他旁邊盯著他的睡顏

這一年多來幾乎天天都看得見他的側臉

她總說他好帥

其實從真正知道他名字那天起

日夜相伴

一起工作搭檔

一起吃飯聊天吐苦水

一起構思主題拍攝

他在她心裡一直是最帥的

他對她體貼有耐心

他善解人意

他觀察入微

他是最懂她的人

賊魔幻的事

都給他們遇上一次

比如買同款的衣服

同時間想說的話

偏好相似的口味等等等

有好多說不清的巧合

每天都在發生著

 

是醉了吧？

非營業時段的深夜一點三十四分

鯨魚不禁想伸手捋捋他睡亂的瀏海

可手伸到一半便停下收回

想著自己有些蠢

她雙手改為抱膝

回想他們之間的回憶

像似情侶卻也不是愛人的相處模式

摸過頭髮喉結

搭肩對視十指緊扣

在類似喜歡的情感被戳破之前

他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心

不讓跳動聲太大

 

周圍的朋友總勸說在一起

但可能是因為害怕吧

看過身邊的人因為愛而幸福

但愛也會使人分離

如果他們之間的關係變質

那麼總有一日可能會面臨的別離

可能是再也不聯繫

更加令人難過

 

特別是各自的人生計劃

有些必然的不同

他們也很清楚

朝夕相處裡他們都懂

守住這條界線

對於他倆來說

可以走的更加長久

只是那該死的勝負欲

和無數心動後無處安放的那顆心

在寂靜的夜和酒精加乘下好似蠱惑鯨魚

一些大膽又亂無章法的疑問被放大

今夜或許是最後的機會

因為她訂明晚的機票就要離開

鯨魚衝動的想著

理智不復存在

手已經往炸雞的臉上拍去

想要搖醒他

藉著酒意問問他

剎那之間

炸雞睜開眼準確的輕輕抓住鯨魚的手

「你要幹嘛呢？」

他啞著聲音問，隨即放開鯨魚的手撐起半身

鯨魚無聲的看著他

可能是酒太苦了

可能是離別的真實感受慢慢的湧上心頭

鯨魚咬著下唇

喉間哽著些悲傷難過還有一絲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感在裡頭

在這一瞬間

剛剛的孤勇已然消失

不要問，是嗎？

複雜的心緒換作眼淚悄悄的滑落臉龐

炸雞揉了揉太陽穴掙扎起身

他倆對坐著

客廳燈斜照出兩人的影子

炸雞有些慌亂迷糊試圖從腦子裡找出些對話

卻發現周圍一片安靜

他看著鯨魚抽泣

讀懂她的悲傷

她不太習慣離別

雖然哭得有點醜

倆人相處時已不太遮掩這些

除卻愛

他們都對對方很誠實

「別哭了，再哭妝都花了」

炸雞說著，麻著腳掙扎想起身抽紙給她

「別走」

鯨魚突然冒出這一句，一邊扯著炸雞的袖子

「我沒走，我給你抽張紙呢」

炸雞收過眼神，朝鯨魚望去

他倆對視，炸雞拍拍她的肩試圖安撫鯨魚要離開去拿紙

炸雞正轉頭的瞬間

鯨魚的手摟過他的脖子

準確的把嘴唇按在他的臉頰

然後放開他

 

可能是酒氣

可能是鯨魚今晚抹的香水味

可能是剛剛甜點的碎屑

炸雞有些愣神的伸手按在剛剛被親過的地方

看著鯨魚繼續無聲的哭著

此時炸雞的手機響起

是他樂此不疲的提示音

平日的睡覺時間

 

鯨魚的勇敢止步在炸雞的注視

她低聲的哭泣

就像是為這段即將無疾而終的喜歡畫下休止符

只因為他倆之間

並沒有說好的未來

 

有無數次的心動

無數次的感動都是他給的

有好幾次玩笑般說出口的喜歡

也有好幾次加上開玩笑的官宣

和「愛」

這個屈指可數的違禁詞

在好幾個拍攝現場

因為營業關係才說出口的愛

摻雜真假

日子一久

他們說著成了習慣

有些說不清的微小變化

可他倆仍保持最後的清醒

 

聽著炸雞的手機提示音響徹客廳

鯨魚的理智稍稍歸隊

炸雞沉著臉像是在想些什麼

倆人都沒有開口

鯨魚深呼吸幾口氣

拿手背擦掉眼淚

儘管發紅著眼

她仍要擠出最難看的笑

「沒什麼，就是很難過，不知道離別真的，太難受了」

鯨魚胡亂的說想要撇開尷尬

「我知道」

炸雞低下頭迴避鯨魚的視線說著

「是因為酒，你知道，我也喝了很多，是意外」

鯨魚努力跳過尷尬，手上開始抓起散落的裝飾品站起身來收拾

一旁散落的資料，是鯨魚打印出來的錄取通知信

像是要向炸雞再次證明她的決心

鯨魚拿起紙再度走向炸雞身旁

炸雞已撿起手機和外套站起身

「你可以再說一次祝福我嗎？」

鯨魚說

望著鯨魚哭紅的臉，炸雞內心也十分動搖

有些情緒就要攔不住

「我，說過好幾次啦，前程，似錦，美好未來就在眼前......」

炸雞哽咽著，說著說著，隨著這段話落下的，是幾次拚命眨著眼卻擋不住偌大的淚

「你哭的可比我兇啊」

鯨魚剛剛擦乾的淚，又在此時莫名的滴落，完全控制不住

兩人對站著看著對方哭

自己也忍不住哭

「我，這是開心的嘛，好不容易，真的......」

炸雞邊哭著邊擦掉眼淚

「你可真是，別哭啊，我又想哭了」

鯨魚說

兩個人又是好氣又好笑的忙著擦掉眼淚

是啊，鯨魚明天真要走了

想到這事，炸雞又哽咽起來

最後一次嗎？

眼前這個美麗大方的女孩陪伴他走過那些悲傷孤寂的夜晚

傾聽他的難過歡喜瞬間

一邊闖禍一邊收拾

他承認他心動過

可他不會說的

讓女孩追求她的人生

他也是

他也將繼續邁進人生的下一階段

 

或許真是最後一次

請上天允許他稍稍放縱，炸雞心想著

炸雞主動上前

凌晨一點五十八分

他手環上鯨魚的背抱住了她

他的頭抵在女孩的肩上

仍保有紳士般的距離

「別哭了，恩？」

炸雞溫柔的低聲說著，手一邊拍拍鯨魚的背

鯨魚心裡感到驚訝

同時是情緒是複雜的

眼前這個男孩依然那麼溫暖體貼

「恩，不哭了」

她說著，伸手回抱住炸雞

她雙手環繞在他的腰上

頭抵在炸雞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

將他拉近自己緊緊擁住

汲取最後的溫柔

突然有些希望

時間能善待她

流逝的可以慢一些

 

他還是很瘦，鯨魚想

不過比相遇的時候已經胖了點

或在旁人眼裡

這兩個可愛的人都沒注意

這個擁抱的距離

比朋友多一些曖昧親暱

只比愛人少一些坦誠

就差一層薄紙就能戳破

這便是他們之間

打趣說著上天圈選出的CP

 

凌晨兩點

炸雞同鯨魚道別

明天

真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