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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義老師的雞湯效應__來吧來吧理論課

代號:文義/W

 

 

又一個平凡的週末,廣州的天空灰濛濛的亮著,數著日子已經到了第七週的倒數,時間猶然不放過我,就如我也躍不過他一般,嘴上說著可惜啊可惜,然後呆坐在書桌前敲打鍵盤。

說到理論課,我已經接受過將近一學年的折騰,筆記背誦英文論文,藍色原子筆在白紙黑字上畫的一條又一條的線,螢光筆再次畫下重點中的重點。

 

九月,廣州中山大學,逸夫樓五樓,理論課教室。

從第一週的文義老師導論,我就感受到不同其他老師厚度的精美包裝手法,層層疊疊,不知道是因為二十一歲之後才有的感悟,又或者是身處一群年輕血液之中,那種感慨和想法總是不停的生出,告訴急於尋求答案的我,也許我錯了,也許我早已通透了這些道理。

 

這是門理論課,我卻聽到了更多的人生哲學故事。

老師的課上極少談論那些理論的精準年代,也極少講述到某些歷史細節,於他而言,更為重要的,我想是學生如何通過這些資料和討論,經驗分享等,來找尋自己的道路。

聽到這裡,我的內心有一些融化。

 

前幾週的課,我像是受到蠱惑,即便一天下來五六個小時的課,強拉著精神,我也想要將這些字句聽過一遍,再後來,卻也很快陷入了疲勞。

 

那些個教誨,如果早幾年聽到,我可能就不在這裡了,不會在中山大學的教室裡掙扎,也不會摸索著適應陌生環境而感到難過。悶濕的天氣,反覆的走啊走的,甚至於陷入短暫迷惘,處理掉眼前的難關。

 

有關於種種敘事,和一些田野經歷,交織成網,我會不會就此走上這條路呢。

 

那麼,回歸課堂。

201896日,概論課第一堂,抱持著學習「過」的心情來到擁擠的教室,發現甚至於有人從隔壁教室搬著椅子才能聽課。

 

「有沒有你欽佩的人?」

「在學術上找尋和你精神世界相似的人物,就能帶領著去更了解那些關係和技能。」

 

這是我在大三的時候,才第一次聽到的提問。

在此之前,我徘徊於各個路口。

究竟何為學術?

作為理論型課程中的學生,多有感悟,只不過那少些感悟總是帶著很多不明白

 

懵懵懂懂的遊蕩於課堂之間,彷彿懂了,卻也迷失如遊魂。

 

「你禁得起各種考驗嗎?」

「對於人類學這們學科來說,我應該要如何應用?」

 

那些資源,總是需要自己去尋找的。不論是實習機會,或是打工經驗,人類學,之於一個本科生來說,學科的實踐機會究竟會在哪裡呢?

 

後來,關於人的面貌,我們可以說成是矛盾交織的整體,是啊,不斷不斷的折騰,那就是人。

帶入學術的理論文章中,思考、切入不同視角,帶入自己,唯有帶入自己,那些文字才真正的進入到了自身。

老師的每堂課,都會有如雞湯般的結尾,短暫深刻,卻也容易消失無蹤。我從來如此定義著。

 

雞湯課的教訓是這樣的,唯有人類學是沒用的,我們應當去擁有其他技能。多了解一世界,而不是太過驕傲的仰望世界,過於孤高,也是人類學學生的缺點。

 

 

2018年,文人概的第二堂課,文本和作業佈置已經開始在操作。我讀著Boas(鮑亞士)的文本,有多次想要就此放下,多次思考著我在這裡做些什麼,但我還是把它讀完了。

 

那種相似的感受,也取決於我近期的經驗,大三的理論課上,我讀著書,一邊強迫思考著理論,一邊回到自己的生命經驗裡,試圖論述些什麼,卻發現我的生命過於單薄,又或者可以說,並沒有那樣的厚度,可以多加引用於繳交的作業之中。

 

(方法論啦,規律或法則,那些客觀主觀的認定方式,要不要釐清,要不要推論?)

 

「我們不需要對推廣人類學有責任,如果有人問你,看著他的眼睛,來知道他想了解什麼,並以此來告訴他。」

這些字句非常淡然,卻又直白,我試圖去詮釋他們,把他們都放在我的生活裡,也就變成了我在廣州行事的思維之一。

 

人類學在台灣相對來說很冷門,在中國也是的,相對於放在一個系的教育體系來學習,我僥倖的回想那些碰壁和嘗試的時間。了解一個學科的理論建立,到思維模式的流變,我尚且還能拐彎的說幾句,我是經過學習碰撞以後才決定踏入人類學,卻也不太知道,會是哪一個轉捩點,帶領我走到今天的。

 

很多人會問我,人類學是什麼?

我的反應嗎?

我有時候會有點驕傲地想說,哈,你們怎麼都不知道,這是門對研究人類來說,很友善和全面的學科,超級厲害的,可是你問,他的實踐會是什麼?

什麼是他的功能?我們越趨實際,越想要看出些什麼,人類學又該如何自處?

 

有時候我也會較有耐心的談論,卻總會帶著一股刻板標準。

 

當我告訴你,某個地區的社會經濟模式受到哪些影響時,又或者通過細膩緊密的書寫文字告訴你,哪些小人物的一舉一動,背後可能是哪些更大的脈絡和因素造成的,所以,通過這些故事,你所了解的人類學模樣,可能會是什麼呢?

 

用以比喻更為簡單一些,如果在你面前有一道菜,你可能會先了解怎麼吃它,詢問他的名字,來品嚐一口,然後也許是好奇起食材組成、烹調方式、從何而來,接著了解他如何製成,等等等。就像我們研究人類社會文化的一切,也是通過不同面向,這些片段組合成所謂整體,既模仿、學習他們的生活,像他們卻也並非是他們,最終來回答,我是誰的這個問題。

 

也許吧,我的想像力在歲月的流逝下變的限制狹窄,但我也盡量的去看待那些框框條條,放下更多的成見,主觀或客觀,來體驗生活吧。

 

後來的我,可能更多的在於生活中,好像讀懂人類學,穿梭於學者們的論文,或近期改編的碩士論文小說。

 

但我真的,懂了嗎?

 

教室裡依舊坐滿了人,天氣是悶熱的,短袖上衣緊貼在皮膚上,熱氣蒸騰不已,位在五樓的教室,無電梯,就連老師都無一倖免的走樓梯,到教室以後,也不是什麼舒服的25度冷氣,而是25度顯示板,配上常溫教室的配置。

 

文義老師說起了有關於考研複試的題目,在座的大二生,研究生,和我,的精神,短暫的被拉了起來。

 

「你知道,John Donne_No Man is an Island.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老師說,那一年的研究考生,沒有半個答對。

 

「意思是:沒有人是一座孤島,也就意味著,指人或是指世界如何成為整體?」人一旦出生下來,就不可避免的進入關係,連結,極難成為一個獨身的自我。

一個人,是難以生存的。

這樣的看見,是殘酷的,讓我們看見了自己,更甚至是自己的改變。

如意識流的敘述,通過自己的提醒來繼續寫下一段,透出有些挫敗的口吻啊。

「投入陌生的環境,你會看到的是,你的改變,以及你真正的樣子。」

 

如何認識真正的我?到了廣州以後,從方方面面來說,我成為一個獨立的我。

 

必須安排每天的生活,來決定,幾點起床,要吃什麼,要去哪裡,要買什麼。學習照顧自己,更知道自己身體狀況。

早上照進寢室的陽光太過刺眼,我必須買塊布遮擋,一降溫,或是莫名升溫,總會讓鼻子過敏,床頭要記得擺上一包面紙,感受頭暈喉嚨痛流鼻涕時,就要記得那些溫開水、藥品和口罩攜帶的必要,評估量算,恢復的時間,出去遊玩的日子,進而決定購買的衣物厚度,預算搭配。

 

我沒有運動的習慣,在國高中的時候,一感冒起來總要折騰好幾天,但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邊吃藥邊上課補習,高三時躺過保健室,中午請假,甚至不舒服到醫院掛過點滴,一旦冷熱不平衡,就極難順利學習。

看著從前狼狽的我,就非常不願意回想。

啊,我身體真差呀。

那時候有家人幫忙,我才放心的說累就累,讀大學之後,我就放下了步調,不舒服就休息,盡量以自己為主,我發現如此一來,情緒上也變得舒服許多,雖然中間還是小感冒不斷,但恢復的速度變得快多了。

 

而零碎的細項,則逐漸擴大成為不良或良好的習慣。

比如酒精,又比如有些自私。

 

我可能,不想面對的是自己吧。

早晨,1052,沒有走進旁聽的理論課教室,而是落坐在空教室裡。

空教室裡散落著不同科系的人,我猜想他們來此的目的,抱著書籍或電腦,來到這燈光明亮,乾淨安靜,開放空調的室內,如此宜人。外頭的樹葉因為陽光更顯稚嫩青翠,並隨著微微掃過的風擺盪。

望著閃閃發亮,室內被空調聲轟轟作響圍繞著,我掛著耳機,外在的聲響幾乎被屏蔽,唯有聽到IU的歌曲,和定時的上下課鐘聲。

 

就快到了,11:40,學校的表訂下課時間,鈴響以後,人潮大約會持續半小時

道路會擠滿行人,穿梭著腳踏車、電動車、小型貨運車,一來一往,左右閃避,一時之間變得熱鬧,直到散去,然後再次於14:20湧入人潮。

 

「我是誰?」

一句話形容:_____

上週老師留下的作業,我卻忐忑的回答不出來,雖然知道沒有最佳解答。

 

我啊?

我應該會是,迷路的醜小鴨

(來到這兒交換上課學習,對於自己的目標說不出個所以然,而且很不自信)

 

我會是,沈迷慾望中的烏托邦跟隨者

(想要購物、出遊,相信夢想仍然存在,現實不會太殘酷的理想中心者)

 

我也會是,懶散膽小的碼字工

(沈醉寫作,喜歡卻也反覆於技巧和題材的侷限,因為膽小)

 

我還是沒有去上課。

 

昨晚,夜間散步中,我被問起了我的小陰影。

積極於逃離任何危險對話空間的我,試圖埋下的那些過去,又再次浮現起來。

 

原來,沒有那些個所以然,能夠讓我空閑一件件地拾起,輕巧的假裝無事,原來,不行。誇張的說,被印刻在血液裡,就好似被詛咒,一回想起,就是如此感到刺痛,我的嘴唇好似在顫抖,我的大腦來回了好幾個路口,望著想像中的紅燈綠燈切換,衝動的述說,勾起的碎片,出口卻成了太多詞藻的堆砌,內容說來空乏。我停留好幾個空白的空隙,還是無法說完。

 

 

是啊。是這樣的呢。

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的,我以爲我都好了。

那都是藉口嗎?我從來沒有跨越過去嗎?

說出來的話,會更好嗎?

#陷入新窘境#存活#第九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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